第(2/3)页 捕快们你看我我看你,谁都清楚青溪县百姓日子本就紧巴,家里汉子是顶梁柱,哪舍得送去剿匪? …… 告示贴出去没半个时辰,衙门口就炸开了锅。 “凭啥让俺们自家男人去拼命?朝廷的兵呢?”卖菜的婆子攥着篮子,嗓门比铜锣还响。 “就是!赋税一文没少交,现在土匪来了,朝廷不管了?”穿粗布的汉子指着告示,气得发抖。 人群越聚越多,吵嚷着要击鼓鸣冤,连带着扔了不少烂菜叶,把衙门口的石狮子都砸得绿油油的。 烂菜叶的腐臭混合着绝望的气息,沉甸甸地压在衙门口。 王县令瘫坐在太师椅上,面如死灰。 目光紧锁那道“自行剿匪”的圣旨卷轴边缘。 温镇山伫立在阴影里,脑子里全是儿子娇弱的身影。 “报!” 衙役连滚带爬地冲入,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劈叉变形:“大人!大人!天大的好消息!外面…外面来了好多马车!” “那气阵仗…看着像是朝廷的人折返回来了。” 朝廷的人折返? 王县令死寂的眼中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光芒。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射起来,动作之大带翻了桌上的茶盏也浑然不觉。 声音带着哭腔的狂喜:“天…天佑青溪!陛下圣明!陛下回心转意了!” 他脸上是绝处逢生的巨大喜悦,灰败的脸色瞬间涌上病态的潮红。 温镇山胸腔剧烈起伏,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一丝缝。 衙门外。 人群骚动如潮水般分开。 马车队伍在数名身着制式皮甲、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护卫开道下。 缓缓驶近。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,无声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,瞬间压低了所有嘈杂。 其后跟着一辆看似普通却透着不凡气势的乌篷马车。 再后面,竟是十辆盖着厚厚油布、车辙深陷、看起来沉甸甸的大车。 王县令看着眼前的一切,老泪纵横,噗通一声就朝着队伍方向深深跪伏下去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阶上: “下官…下官青溪县令王宇,恭迎大人!” 他声音哽咽。 护卫们面无表情,依旧无声地让开道路。 乌篷马车驶到阶前停稳。 车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起。 一个身着月白细棉长衫的“少年郎”利落跃下。 身姿挺拔如修竹,眉眼清俊得惊人,唇红齿白,正是温长宁所扮“温长空”! 温长空? 温捕快的儿子? 王县令脸上的狂喜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。 他眼中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、黯淡: “长…长空贤侄?怎…怎么是你?” 温镇山见子,心脏猛地一缩。 这孩子! 怎么在这要命的时候… 从书院跑出来了? 温长宁刚落地,余光便瞥见父亲骤然发白的脸和眼底的惊惶,心头一紧。 今日的装扮不会被父亲发现马脚吧? 她深吸一口气,平复好心情。 悄悄挺直脊背,学着哥哥的样子朗声开口: “王大人,诸位乡亲!匪患无需再忧!” 众目聚焦,疑惑审视。 王宇无力地摆摆手,声音疲惫沙哑,带着一丝厌烦:“长空,莫要说些宽慰话了,朝廷旨意已下,我们得自己想办法了…” 张捕头看着王县令失魂落魄的样子,叹了口气,强打精神。 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逼迫和道德绑架,看向温长宁: “贤侄啊,你有这份心是好的!但眼下…” “唉,光有心不行啊!王大人说得对,得招壮丁!你是温捕快的儿子,是咱们青溪衙门的自己人!你年轻力壮,更该带头报名!给乡亲们做个表率!大家说是不是?” 他刻意拔高声音,试图用“表率”二字将温长宁架在火上烤。 人群里立刻有人高声附和,“对!张捕头说得对!” “温公子!你爹是捕快!你该带头!” “就是!你不上谁上?” “官差的子弟都不上,让我们平头百姓去送死吗?” 温镇山心头剧震。 让长空去?那不是送死吗? 他嘴唇哆嗦着,想为儿子辩解,想怒吼拒绝。 可看着王县令灰败绝望的脸,看着周围百姓绝望中带着一丝扭曲期盼的眼神。 他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! 温长宁听着张捕头的逼迫和百姓的起哄,只觉得心口发闷。 他们哪会不知,壮丁剿匪不过是就白白送命? 更何况,哥哥一个娇弱书生,别说剿匪了,连杀鸡都不会。 万幸,她已解决了一切。 温长宁迎着那一道道灼热目光,眼神如寒潭映星。 她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上: “不必了!” “不必了?” 王县令愠怒,猛地抬头。 张捕头眉头紧锁,语气加重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!身为捕快之子,临阵退缩?!” 人群哗然。 温长宁声音陡然拔高: “我说不必忧心!不必招壮丁!是因为黑风寨、赤炼寨、飞鹰寨、野狐寨、铁壁寨,五寨皆死伤惨重,青溪匪患,已平大半!” 话落,瞬间死寂。 “什么?!” “五寨死伤惨重?” “放屁!他一个书生吹什么牛!” “朝廷都办不到!你算老几?” “温家小子!拿人命开玩笑吗?” “临阵退缩还大言不惭!呸!” 王县令失望透顶地闭上眼,连呵斥都觉得是浪费力气,只是无力地摇头。 温镇山心急如焚,再也顾不得场合,猛地向前一步,就要冲上去把儿子强行拉走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