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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百万甲士，十万牛马，人吃马嚼，耗费之巨，你可曾想过？”

    “一名甲士月食一石粮，百万甲士，月食百万石粮！”

    “十万牛马，又是百万石粮！”

    “粮从何来？”

    秦牧伸手指着长长的队伍。

    “从他们手中来！从他们的牙缝里抠出来！”

    “商公变法，定户籍，分田地，收亩税！”

    “大秦的百姓，自此就和田地拴在了一起！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能出远门，因为需要文引！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能进城，因为入城要凭证！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能早睡晚起，因为一人要开垦三十亩土地！”

    “良田亩产十石，中田亩产八石，薄田亩产五石！”

    “他们还不能吃饱，因为要纳税！”

    “一年收成二十石，交税十八石！”

    “丰年加税，灾年却不减税！”

    秦牧指着刚才被打得老农。

    “看看他的手！那厚厚的老茧，干裂的皮肤，是为了大秦！”

    “大秦吸干了他们的血，才养活了百万甲士，才打下了万里疆土！”

    “才有了你每年万石的俸禄！”

    “而你的人，刚刚却称他们为贱民！”

    “你说，你是不是狗东西！”

    远处，祖龙在车里听呆了。

    民生为国家之本。

    战国时期，七国纷争，不只为了土地，更为了人口。

    人口代表着粮食、财富、兵源，最终代表着君王的底气。

    只是他们这些人久处上位，已经把百姓的苦楚当成了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丰年如何，灾年又如何？

    不收税，怎么养兵？

    没有兵，如何保家卫国？

    只是祖龙开始思考，有了大义，百姓的牺牲，就是理所当然的吗？

    作为大秦的君王，是不是也该了解一下子民的生活？

    至少，不能让百姓被一个奴仆视为贱民！

    秦牧并没有停下。

    “再说你！”

    “从小到大读的圣贤书都到狗肚子里去了！”

    “先贤曾言，‘黔首乱而不知’。”

    “说百姓不读书，才会纷乱无序！”

    “而你，身为少府，难道也是不读书之辈？”

    “现今，连百姓都知晓要排队，你怎么就不知道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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