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水鸢自言自语道,不知是在向胤脩解释,还是讲给自己听,“最开始的时候,他只需要一点血就可以了,我会去割一些妖兽的血喂给他,但随着他成长,他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,妖兽的血已经不满足他,于是我开始抓一些修炼者,放他们的血给他喝。” “再到后面,单是血也不能满足他了,他需要吞并一些生灵的魂魄才能维持生机。”水鸢声音没有什么起伏,平静的像在陈述一个故事。 “我终于意识到了归祭之术的恐怖,可我已经没办法停下来了。” 最初杀第一个人的时候,她曾彻夜难眠愧疚煎熬好久,而到后面,哪怕那些妇孺老幼跪下来向她求饶,她也可以一脸麻木、眼睛都不眨的取他们性命。 有时候在这个过程里,水鸢自己都分不清,被归祭之术变成恶鬼的,到底是木晏,还是她。 “魂魄被吞后,那些人也无法入轮回,你用无数人的魂魄,来交换木晏一个残缺不全的生魂,你觉得对那些人而言,公平吗?”胤脩问。 “不公平。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呢?”水鸢嘴角牵强的扯了扯,“木晏一生都正直善良,尽职恪守,他帮了那么多人,可最后又落得了什么下场呢?” 说这个话的时候,她抬起了头,没有面具遮掩,她的脸终于露了出来。 暗红色纹络像是蜘蛛网,纵横交错在她的脸上,裂痕密密麻麻的叠盖着,几乎看不出五官,一眼望去,只觉丑陋又恐怖。 看着曾经朝夕相处、明艳天下的属下,变成如今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,即便冷硬如胤脩,也没办法毫不触动,他缓缓道:“归祭之术是上古邪术,一旦启用,便像无底洞,欲望只会越来越增进,现在,修炼者的魂魄也已经无法满足他,所以你准备献出自己的神魂供他食用,是吗?” 水鸢抬头看向胤脩,丝毫不意外他能说出自己的想法,主上心细如发,从他说出归祭之法的那一刻起,水鸢便知道,主上已经什么都猜到了。 “是。”她苦笑着承认,“我修了邪道,神魂既含以前的灵气,又同时具有鬼气,没有什么是比我的神魂更肥沃的养料了。” 水鸢说着,突然扭头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巫陌,“其实那天晚上,我便准备将神魂喂养他,那场婚礼,是我留给自己最后的一己之私。” 木晏的需求越来越大,在这最后的百年里,她唯有浇灌自己的血液,才能让他不枯萎。 她的修为,她的身体,都在这日复一日血液的流逝中,一点点垮掉了。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长,便使用禁术燃烧自己的修为,用幻术编制了一场婚礼,当了此生唯一的一次新娘。 嫁给木晏,是她这千年来,心里一直的期冀,是她的夙愿,也是她的念想。 “只可惜,我用最后一切所换得的那场婚礼,最终还是失败了,可能我注定与他无缘吧……”水鸢是含笑说的,但她的眼泪却是一直不受控制的流。 泪水划过她那张满是火痕的脸,显得越为可怖。 巫陌见水鸢看自己,心里明白她把自己当做了那晚和她互换身体的帝尊了,以为是她破坏了她的婚礼。 想到苏琪说的那晚的场景,巫陌心里不由轻叹。 恐怕水鸢自己也没想到,那晚上和她打架的,是她的主上。 水鸢跪行至胤脩身前,低伏哀求着:“主上,一切的罪过都是因为我,木晏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,他现在只有一抹生魂了,我求求您,看在他曾经忠心耿耿的份上,放过他吧……” 水鸢跪地乞求着,卑微弱小的像一只小狗,身上再看不到当年风光无限、骄傲明媚的模样。 胤脩只是天生情绪波动小,但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,他轻阖上眼,嗓音沉沉道:“他只是一抹生魂而已,我不会杀他。” 第(2/3)页